闖越夢想的邊框,專訪「六年制」主唱林蘭

第三屆圓夢寫手 / 朱思瑜

寬鬆的素 T、貼身的黑褲,和一頭長及胸口的直髮,那是我對林蘭的第一印象。
迎新餐會坐我對面,那個皮膚白皙、不多話,嘴角總漾著淺笑的女孩。
「學妹有沒有想要加什麼社團?」餐會上,大二的學長拋出問題,想活絡聊天氣氛。
「熱音。」
認識林蘭以後,我才知道,比起上大學才剛開始摸索方向的我們,她在熱音這塊領域中已經耕耘了多久。

圖片二

說起熱音,首先衝撞我腦中的畫面是猛甩蓬髮、隨音樂刷著輕重拍的吉他手;或是手拿鼓棒在大大小小的鼓上敲擊,時而腳踩踏板的鼓手;抑或是唱得投入忘我,飆上高音的同時也一併舉起立地麥架的主唱。許多音樂同好者會共組一個樂團,為自己取個藏有意涵的團名,並窩聚在小小的練團室裡準備表演,等待在舞台上大放異彩,比如披頭四(The Beatles)。

16 歲那年,林蘭與姐姐兩人去了趟英國,海洋性氣候的潮濕氤氳,令曼徹斯特潛形在雲霧之中。坐立在搖晃的公車上,耳機放送著 1960 年代轟動全球的搖滾樂曲:披頭四的一首首經典。對林蘭來說,這不僅是一趟遠行,更是對偶像致敬的朝聖之旅。英倫的街景掠過公車窗框,斜織的細雨讓城市蒙上抑鬱的面紗,「那是個音樂人的城市,比起美式鮮豔的狂放,英倫吐露出的氣息是淺灰色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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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音樂交朋友

小學曾參加直笛社的林蘭,在那個時期便為自己的音樂素養打穩地基。後來,學校創立了吉他社,她便在啟蒙老師的帶領下與木吉他邂逅。從簡單刷奏和弦,到後來隨興撥弄吉他自娛,已能算是為往後的創作做嘗試。她在琴弦上放縱想像的音符,逐漸為自己鋪設出一條動聽的音樂之路。

而與電吉他的相識則能回溯到國中時期,因著另一位吉他老師的引導,她開始嘗試把玩電吉他。提到最喜歡的樂團,林蘭興奮地在手機裡鍵入 Guns N’ Roses(槍與玫瑰)給我看,並手舞足蹈地向我介紹他們暢銷歌曲的 MV、主音吉他手「Slash」流暢的電吉他 solo 等等,也比較了 Fender 和 Gibson 兩種牌子的吉他外型讓我瞭解,「最近新買的吉他就和 Slash 那把很像。」

在那時候,林蘭與國中好友們共組「瑪莉歐樂團」,能和一群志同道合的團員一起玩音樂,讓她的音樂魂從最初微小的火苗越燒越盛。他們在畢業典禮的表演不但為國中生涯譜上悠揚的最終章,也同時奏響高中青春的序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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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 歲的青春正奔放

有著彩色音符綴飾的高中生涯,是林蘭最留戀的燦爛時光。在熱音社中擔任幹部,承接下一場又一場表演的邀約,那時候的她陶醉在受音樂簇擁的歡快中,無法自拔,「就像戒不斷嗑藥一樣。」她如此形容道。

17 歲的她除了在音樂的領域活躍,也在學術上嶄露頭角,她同時也是英文即席演講和國文朗讀比賽的學校代表。可是在當時,她的生命彷彿低迴起沉沉的長音,不僅在比賽中屢屢受挫,準備熱音表演的壓力亦鋪天蓋地襲來,將她丟擲進自我懷疑的無底深淵中。然而,抑鬱的愁緒就像積落一地的褐色秋葉,在泥壤上腐敗分解,又重新滋養了大地,那些挫折都像養分一樣,反倒在後來更加豐沛了她的創作量

圖四

第一首完整的創作曲《存在》便是那時所作出來的,那是一首關於肯定自身存在價值的曲子。裡面引進存在主義的哲人——沙特——窮盡畢生的探詢與思索,他曾說:

我將在希望中死去。

這意味著,面對人生他將不再悲觀,反而是永遠為未來懷抱光明的希望。受到存在主義的鼓舞,高三的時候,她以這首創作曲參加「Hot 全國校際原創音樂大賽」,初試啼聲的她便受到肯定,成功晉級複賽。

提到創作,林蘭打開手機裡用來寫歌 app 現場示範給我看,隨著節拍任意組合鋼琴音高,再搭配鼓聲和吉他等樂器,沒多久的工夫她便已寫出獨特的旋律。林蘭也表示自己習慣先寫出歌詞再譜曲,對於寫詞十分講求韻諧,旋律的部分,她說自己平時就會在手機中記錄小片段的旋律,從她手機資料庫中滿滿的檔案夾,我能看見辛勤耕耘的痕跡。曲風從最初的小清新路線,到最近在「礁溪詞曲創作比賽」中富含復古韻味的作品:《這一站,礁溪》拿下佳作。

值得一提的是,這次的歌詞創作是和中文系畢業的父親一起合作完成的,在玩音樂的路上,母親常在她錄製影片時擔任助手,協助拍攝的工作,父母皆給予林蘭極大的支持。這一次的獲獎也令父親對於寫詞產生信心和興趣,常詢問她還有沒有要寫歌,十分期待再一起創作的機會。

熱音:放逐靈魂的曠野

熱音不僅是興趣和娛樂,對林蘭而言,它更像是一片曠野,能讓她從密實如牆的日常中出走,在音樂的領地上流浪。高三那年,大考失利的她常陷入鬱鬱寡歡的情緒中,音樂成了救贖她的羽毛,溫暖地包覆著她的膽怯和徬徨,也在她的夢想上插翅,使它再度飛翔。憑著對醫學理想的堅持,她毅然決然投入重考的準備,可讀著讀著,總有倦怠的時候,「在重考班的日子,六天裡面有五天想蹺課,兩天真的蹺課。」

那段期間,除了與課本上苦悶的知識作伴,她仍然在音樂的領域耕耘:接下學弟的表演邀約,回到母校再次感受舞台的溫度;偶爾也寫寫歌,像是在指考前與朋友一起創作了畢業歌《闖》:

請給我一份力量去闖蕩,讓我能堅定信仰不退讓。

歌詞中道盡了對未來的期待和對夢想的堅持,蘊含強盛的力量與光芒,也寄託著無限希望。

從剛入學與好友組成了樂團「BluE. coli」、在學校熱音社舉辦的窮嘶盃主唱大賽中奪冠、接連趕場的成發表演,到這學期在新團「六年制」中擔任主唱,林蘭更進一步自我突破,在他團擔任 keyboard 手的要角。側訪與林蘭一起練團的好友時,他提到,有天自己晚上九點多回到熱音社辦拿東西,驚見林蘭獨自一人在 keyboard 前,反覆聽著音響放送的歌抓譜,一面凝神研究。在好友眼中,她是個可愛可親又才華洋溢的女孩,對於團員的失誤也能萬分包容,而她平易近人的親切形象,讓每次練團的氣氛活潑和樂,私底下帶點傻氣的模樣,更與台上架勢十足的她形成有趣的反差。

圖片五

在他人的眼中看來,進入醫學系就讀似乎便走上一條平順的道路,醫學生的未來有著既定的輪廓,穩定卻又顯得單調乏味,「讀醫學系會讓你的視野越來越狹窄。」與醫院裡的老醫生們對談時,他們這麼告訴我們。

然而,在林蘭身上,我看見了斜槓青年的最佳實踐。傳統的印象裡,醫學生是一群勤奮讀書且保守的人,他們日以繼夜地啃食書本中生澀的字串,忙碌的生活裡好似只有汲取不完的知識。而實際上,在這裡仍有懷抱熱血夢想的青年,除了在體制中守好讀書的本分外,他們也在課餘之暇持續為夢想測繪藍圖。在我看來,「醫學生」三個字絕不足以定義林蘭的身分價值,相反地,她的精采經歷十足體現了斜槓青年的生活態度——擁有許多熱愛的事物,並能以自身專業與才能來經營多職人生。

讓我們勇敢做夢,讓夢想叫我們起床。用力闖吧!夢想沒有邊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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