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有沒有過這樣的異性朋友? 你們有說不完的話題,他喜歡的東西你剛好也都喜歡,跟他在一起你總是覺得非常的自在,無論發生甚麼事你總是很期待跟他分享? 別人說那你怎麼不跟他在一起,你總是笑著回答說:「不可能啦!他就只把我當朋友。」
因為在歐洲待兩個月有點習慣那樣的氛圍,讓我想下一回換個不同的環境冒險。在歐洲時常造訪印度餐廳,酥脆的烤餅、濃郁的咖哩和香料烤雞都讓我印象深刻,所以我很任性的決定了醫學系六年級的寒假就要去印度旅行! 但一個女生去印度也太危險,所以我第一個想到邀請我的好朋友Jerry同行。在我從瑞典回來的那個秋天,我就特別喜歡跟他分享旅途中的大小事,他也對自助旅行很嚮往,只是還沒有機會出發。
大六那幾個月Jerry和我常常有意無意的就聚在一起。我們去醫院附近的小酒館喝酒,散場後他再陪我走回宿舍樓下,一起坐在門口的階梯上聊天到深夜,隔天他傳訊息說早上外科見習時在討論室趴睡補眠,但他覺得很開心。我們去台北市的夜店跳舞,當其他朋友們都累壞了,我們卻還意猶未盡的在大樓的屋頂聊到天亮。
他說:「我不只要當你的朋友,還要當最好的壞朋友。」而一起冒險就是朋友會做的事! 於是我們再找了兩個大學同學,一起計畫了為期21天的印度自助旅行。
生活在印度每天都有各種光怪陸離的事發生。我們在屋頂上享受著水果奶昔的早餐一邊眺望著泰姬瑪哈陵,冷不防一隻猴子就跳上餐桌搶走了盤內的香蕉後矯健的離開,留下目瞪口呆的我們。在孟買的民宿Check-In後,房務敲門從我的房間趕出了三個在床上吃咖哩的大叔,然後客氣的跟我說房間準備好了,整晚我躺在那個瀰漫有咖哩味和汗味的床,渾身不舒服到從頭到腳都長蕁麻疹。而那些差點被騙的遭遇更是說也說不完,還好有朋友同行,否則一個女生要怎麼面對這麼多旅途的艱辛。
在南印度的海邊,Jerry的眼鏡被浪捲走,深度近視的他看東西變得非常模糊。大家猶豫著,究竟是要讓看不清楚的他,還是完全不會騎車的我來操控摩托車。最後是由我成了他的眼,在後座小心翼翼的指路,我們才安全的回到民宿,一起完成這項艱鉅的任務。
旅人在印度,生病是避免不了的狀況。一到了阿格拉,Jerry就因著高燒幾乎整晚都待在民宿裡,我點了碗湯麵,在餐桌上等了好久他都沒辦法出來吃。在前往齋浦爾的巴士上,我肚子痛到捲曲著冒汗,下車後他扶著我走到民宿房間,為我倒杯水看著我躺回床上才離開。印度旅行的日子,就是說不完的患難,但心裡卻增加了對他的依賴。
好幾個晚上我們在果阿的夜店跳舞,喝醉了的我享受在電音熱舞中,我可以自在是因著知道有朋友會保護我。好幾次我以為他即將要走到面前抱住我,但是他沒有。在深夜騎車回民宿路上,我們因為沒有隨身帶護照而被警察攔住,只好等另外兩個同學替我們折回房間拿。在無光害的星空下,我坐在機車後座,期待著他可能會有所表示,但什麼也沒有發生。感覺有點失落。
也許,在他眼中的我,真的只是好朋友。
「好朋友只是朋友,還是朋友,不能夠佔有,好朋友瘋狂以後,就一個人走無所求。好朋友只是朋友,只能保留一點點溫柔,我知道什麼時候回頭,不打擾你的自由。」---摘自 郁可唯 「好朋友只是朋友」
在回程的飛機上我體悟到,原來印度這樣每天極限求生的地方會讓兩個人變成並肩作戰的隊友,並不保證刻骨銘心的戀情會發生。印度灰濛濛的天空裡彷彿有道無法突破的厚牆,讓好朋友的關係桎梏其下。看著相機裡我為Jerry拍的照片,再安靜且誠實的面對自己內心。
我發現了,我喜歡這個男生,但是我不能告訴他。
回到教室,同學們興奮的想要聽我分享印度旅行的故事。有人語帶曖昧的問說,你和Jerry經歷了這麼多精彩的事,應該已經在一起了吧。我看著教室另一端和別人聊天的他,只若無其事的回覆說:「沒有啦! 我們只是好朋友。」
嗯!我們是兩個在心中曖昧,卻一直沒有勇氣說出的好朋友…
作者/Dr. Firenze 的旅行生活
劍橋出生、台北長大。23歲開始愛上旅行,曾赴北京做見習醫師、瑞典做交換學生、外蒙古擔任英語教學志工,一個人走過了20個城市,總共120個日子,認識了形形色色的陌生朋友,留下許多深刻的回憶。31歲開始在診所當小兒科醫師,34歲成為基督徒。相信旅行是一輩子的養分,就算年老時,希望仍帶著熱血冒險的精神,繼續流浪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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