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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類以外的生命，是否也有如人類一般的思考能力？在地球以外的星球，是否也存在晝夜的循環？若人類與地球僅是宇宙中千萬種組合的一種，其他的組合又呈現怎麼樣豐富多彩的面貌呢？

《物種源始》是一本科幻短篇小說合集，作者金寶英透過有限的篇幅，描繪人類變成龍的寵物到人類滅絕後的機器人社會等千萬種不同的生命可能性，並探索生命的殊異和共通之處。

我們眼中的世界大相逕庭

終其一生，我們不斷探索著這個世界。太陽的曝曬與寒風的吹拂，讓我們找到自己喜愛的溫度：檸檬的苦澀與百香果的香甜混合出我們最鍾愛的滋味。我們透過眼、耳、鼻、舌、身，感知世界，並成就對自我的深刻認知。然而，受限的五感也同時侷限我們對其他生物的理解。在〈最後的狼〉裡，龍無法辨識人畫在牆上的畫像，也無法理解人眼中的彩霞。卑微的人哀嘆道：「我們存在於不同的宇宙，不知道彼此真實的模樣。我們只是愛著彼此的影子。即使生活在同一個世紀，卻處在不同的次元。」在〈物種源始〉裡，人類所倚靠生存的氧氣與水分，是機器人鏽蝕損壞的兇手；機器人自在生活的低溫與二氧化碳環境，是人類的墳墓。不同生命體之間的鴻溝，自生命存在的當下便已產生，近乎不可能逾越。無法聽見的噪音，該如何化解？無法感受的疼痛，該如何舒緩？無法體會一切的人類，如何能夠面不改色地自詡為其他生物的「朋友」？

我們心底的渴望殊途同歸

在這樣的困境中，我們渴望擁有極致的同理心，真切感受其他生物的世界，共享彼此的痛苦和困境。但〈地球的天空繁星閃閃〉中，主人翁提到：「痊癒就意味讓自己變成另一個人……對我而言，這就等於拋棄自己和現在的一切。」共享彼此的世界，意味著放棄那些造就自己獨特性的特質，是對自我最大的背叛。那麼，是否存在著不喪失自我主體性的解方？〈物種源始〉的結局給予我們一絲希望。當機器人與人類不再存在彼此崇拜與支配時，他們看見彼此都竭盡全力生存。是的，每個生物看見的世界都不盡相同，但有一點是絕對相同的，那就是我們都「活著」。因為「活著」，所以有波動的情緒；因為「活著」，所以有珍視的事物；因為「活著」，所以有獨立的自我。我們不該追求其他生物眼中的世界，而是該感知他們心靈深處的世界。因此，我們不該放棄自我，而該更努力地用自己的方式生活。透過對自己生命的更深理解，我們能更敏感地察覺到其他生命相同的渴求，進而相互支持。

儘管這本科幻小說將舞台放在遙遠的宇宙彼方，其所探討的問題卻仍能套用在地球和人類身上。每個生命都是迥異而獨特的，並擁有同樣的掙扎與韌性。因此，尊重自身與彼此，是所有生命互動的最基本前提。只有如此，我們才能找到埋藏在心靈深處的共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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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者簡介

林子
我以文字為食，春夏秋冬皆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