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以帝國為名——福爾摩沙植物發現啟航》的故事,從福鈞出場開始。福鈞是全世界第一個來到臺灣島嶼的植物獵人。
在大航海時代,誰掌握了東方國家的資源,就能夠稱霸世界。因此有植物獵人的出現。同時,那也是科學啟蒙的時代。人們積極向外追尋,企圖更了解世界。福鈞透過繪圖的方式記錄下臺灣植物。繪圖與攝影的科學觀點不同。當時記錄下百合、蓪草等植物。
蓪草是一種在新竹山區泰雅族部落盛產的植物。如同名字,蓪草莖有一個圓柱的外殼,透過棍子把其中的部分戳出來以後,戳出來的內容物,做成的紙潔白無瑕,外國人看到的時候便問這是米做的嗎?
從蓪草的產業鏈,可以看到整個臺灣的族群互動歷史。泰雅族人種植蓪草,客家人仲介,閩南人加工、聯絡經銷商。
也有將蓪草外殼的削成薄片,看誰能夠削最薄的技藝。削下來宛如紙片的薄片,會做成蓪草花。在塑膠花出現後蓪草花才逐漸式微。如今削薄片的技術也已經失傳。
故事中第二個登場的是斯文豪。斯文豪是英國駐台領事,代表帝國的觀點。當時的台灣人因為看到外國面孔的斯文豪,感到新奇,在斯文豪吃飯、走路時,直盯著他三小時。彰顯外國人與本地人的文化衝突。
斯文豪對自然科學有極大興趣。斯文豪氏蛙就是以他命名。他來到台灣以後發現這裡有豐富自然資源,便寫信給達爾文。
斯文豪是第一個在台灣做自然科學研究的人,對於植物資源,帝國有想要掠奪的野心,覬覦這塊土地。也留下了研究記錄。
陶德與必麒麟分別代表台灣南北。陶德對北部發展的影響之大,可以說若非陶德,如今首度是台南,台灣發展的中心是南部。
必麒麟會講官話、會講閩南話,甚至會講原住民語。陶德與必麒麟的故事,帶出了找尋資源過程中與台灣人的衝突。劇本也將真實的歷史史料寫進對白。
最後是漢卡克。是人重新觀看自然的過程。不再是視作殖民主義之下對於自然資源的無限掠奪。漢卡克開啟了自然寫作文學。
自然非常美,但對漢卡克來說,要靠近自然很難,也很危險。若貿然前往可能被出草。因此是由被泰雅族同化的漢人帶他拜訪部落。過程寫成的文章,有自然科學的嚴謹,有類似報導文學的技巧筆法,也有對美的讚嘆。
如同白人的良心、美國人對印地安人的同情,漢卡克也對於原住民被壓迫感到同情,而他確實也是來自殖民帝國。壓迫與對自然之美的詠嘆,以矛盾的形式在那個時代並存。
他曾說如果一個人沒有跟台灣的番人一起走過高山,就沒有資格談論步行。
台灣的山極其複雜,在這麼小的地方就可以看到各種複雜地形。
在故事的尾聲,旁白朗誦漢卡克的文章,搭配水聲、蘆葦做的笛子的笛聲,觀眾也從觀察,到衝突,到掠奪,再到文學的、美的讚嘆,一起走過了千年的台灣自然史。
作者:陳采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