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有沒有一種選擇是改寫人生的劇本,演一個最靠近自己的角色。劇本裡的我,有沒有一種選擇是離開既有的步道,走一條最靠近自己的路。當我站在靠近自己的路上,卻發現「回家,才是那一條最遙遠的路」。
狀態欄上的我沒有上線,我的身分是山林教育者。「不是在山上爬山,就是在前往爬山的路上。」是我日常的最佳寫照。
我熱愛在蓊蓊鬱鬱的山林與溪谷之間探索古道,走讀這些老路長史,對照不同時期的紙本地圖實際尋著路跡探訪族人的舊社,山澗林相堆疊著土地的美麗與哀愁,這片土地時間軸往前推移竟是部落的血淚片段,只是被忘記了、被忘記了。當我站在四十五度的斜坡上望向對面另一座山邊柔腸寸斷失修的越嶺古道,想像它曾經乘載著多少人的記憶,而我思考著如何將眼前斑駁的石碑文字深刻的記錄下來,山林紀錄與分享彷彿是我的使命。

狀態欄上的我依然沒有上線,我的另一個身分是山域搜救員,與義消夥伴背負繩索裝備,也共同背負著一個生命最沉重的請求,回家。
我遊走在每隔十公尺的等高線上填滿一處空白,尋找被岩石或姑婆芋遮掩的失蹤者,行走過留下的痕跡遠觀是細如纖維般的希望,我同樣站在四十五度的斜坡上,蕨海之間尋找忘記回家的人,也尋找著自己最深層的渴望,回家。

狀態欄上的我終於坐在電腦前上線,我的下一個身分是創作者,在向外探索、向內覺察的過程,發現自己曾經寫過一個腳本,重演著被控制的角色,窺見了過去的自己。
從小在家庭裡備受保護與安排的我,卻成了迷失自己的人,在人際關係中重演著我最熟悉卻最痛苦的角色,我重複逃避著我內心被控制的恐懼,卻時時刻刻上演著。原來內心的我害怕被控制卻渴望回家,長大後的我拿著劇本如同拿著紙本地圖,我在更遠的視角看見同一個迴圈,去重新改寫最熟悉的結局;我在山林之間尋找的一種渴望,是重新帶著最原本的自己回家,走一條距離自己最靠近也是最遙遠的路。
人生如同劇本,飾演著過去的自己也飾演著渴望的自己,進入靈魂的最深處解讀每一個角色所做的每個決定從何而來且從何離去,深深地體悟,自己還可以擁有不同的選擇,接納自己且尋找關係平衡,將經歷的養分淬鍊,深入淺出地用文字分享與自己重逢的時刻,溫柔訴說著自己與山林的故事。
第八屆圓夢寫手成員/Michelle芫瑜
打開映像管電視拿著長方形黑色錄影帶放進錄像機,是我出生的那個年代,我是許芫瑜,彰化鹿港人。忙碌生活中用心感受分分秒秒,楓葉紅了,杜鵑花開了,今天喝的永和豆漿味道淡了,過馬路的姐姐大概又睡過頭了, 最近的我練習活在當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