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陸區寫手/韓路瑤
杭州城,遠來不得南京城那般厚重,她淺淺淡淡、她溫軟儂依、她清淨冷凝,文人墨客在無數次夢裡回眸裡,留下了他們對杭州的念想。翻開這杭州的一頁紙,西湖成了畫筆,著手繪製出杭州城的人情人事。而杭州城骨子裡有的傲氣,在西湖裡成了城市的印章。杭州,倒似乎真成了一位清冷孤傲的詩人,間雜著些許的熱情。
西湖,擁有自己獨有的魅力。現在想來,那時的自己,不過是想要擁有放空一切的時間和機遇。站在湖水的盡頭,看煙柳畫船、看細雨濛濛、看午夢扁舟……自是想不起“水光瀲灩晴方好,山色空蒙雨亦奇”,更是想不起“微動漣漪,驚起沙禽掠岸飛”,甚至想不起“煙波澹蕩搖空碧,樓殿參差倚夕陽”,只還記得春深雨過,天容水色西湖好,這一眼便是屬於西湖。
行走在煙雨時節,驚羨于古樹間跑動的松鼠,只在猶豫,這個城市也給松鼠留下了空間了呢,該多好啊!然而,欣喜和無奈。時間太趕,容不得我用太多的時間思考。余華說:“作家都願意去寫作久遠的故事,因為在久遠的時代裡更容易找到文學中最引人入勝的傳奇性。”,但我不是作家,我也不想寫遙遠的故事,我想要寫下我對這個城市的印記,做一個敘述者,寫下真實的西湖,成就持久的傳奇。
西湖最引以為傲的該是西湖十景,她們會隨著季節帶上些許的情趣,會因為遊人變換著姿容,會因為你使著些小性子。她們比任何一個城市的景點,都要來得幸運,她們在城裡,在夢中,在任何可以接觸的空間上,尋找存在的意義。西湖十景,是一首詩,一幅畫,一個動人的故事,不論是多年居住在這裡的人還是匆匆而過的旅人,無不為這西湖美景所傾倒。
就走一走靈隱禪蹤、六和聽濤、楊堤景行、萬松書緣、嶽墓棲霞、梅塢春早、湖濱晴雨、北街夢尋、三台雲水、錢祠表忠,看西湖十景,看西湖之聲。有時,我在想西湖該是適合思考的地方,我突然想起王小波在《黃金時代》裡說:“那一天我二十一歲,在我一生的黃金年代。我有好多奢望。我想愛,想吃,還想再一瞬間變成天山半明半暗的雲。
後來我才知道,生活就是個緩慢受錘的過程,人一天天老下去,奢望也一天天消失,最後變得像挨了錘的牛一樣。可是我過二十一歲生日時沒有預見到這一點。我覺得自己會永遠生猛下去,什麼也錘不了我。現在的我是不是有點像當年的王小波。其實,此刻的我不曾想過艱深的道理,不曾做過艱難的抉擇,不曾遭遇艱險的人生路,只是擁有這個年紀該有的夢想,矢志不渝。
逃離了快節奏的都市生活,放眼慢悠悠的西湖,是不是多了思考的空間和時間呢?有時生活就那樣,別想那麼多,去做就好了。如果閑雲野鶴,就樂得自在,沒有方向未嘗不是好的呈現方式。到了節點,就會開竅。西湖,本就想得不多,到了這一刻,便給予我選擇。
遊走西湖也是無目的的過程,走在路的兩旁,看車水馬龍。觀覽盛景的遊客絡繹不絕,不乏忙碌的清潔工人,煙雨春深,淡不去西湖的平靜與安詳,偶或垂柳釣魚,偶或踩踏戲水,偶或追逐打鬧,這一路,便是極致。就走走這無目的的路,什麼都不想,什麼都不做,看人,聽音,說西湖。當忙忙碌碌變得平靜時,心情也是好的,滿眼的綠色,漫天的逍遙。印象最深刻的該是西泠印社,這位厚重的老者,他肩負著城市的須臾歷史,試圖維護著杭州城最隆重的驕傲,就沿著長長的臺階上山,進入西泠印社,進入杭州城的歷史與人文。當書法與篆刻融於一體,這位老者驕傲地站在時代的熔爐之上,發現城市之味。
杭州絕不只是這些,杭州城,平靜、思考、極致……